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駐點筆記︱黃永鬆為何值得懷念?

2024年06月07日08:54 | 來源:新華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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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新華社台北6月6日電 題:黃永鬆為何值得懷念?

  新華社記者章利新、王承昊

  “干了這杯酒,會心一笑,飄然遠去,各自修行。天上的星宿都在等你,等你去笑談人間的採風,等你帶回民間藝術的精靈……”台灣作家楊渡用詩句懷念《漢聲》雜志發行人黃永鬆,稱他為“來人間採風的神仙”。

  自3月4日黃永鬆逝世以來,在台灣有一群人一直在懷念他。6月5日,他們相聚台北中山堂舉辦紀念茶會,用不同的方式表達追思。

  6月5日,台灣文化界人士在台北中山堂共同緬懷《漢聲》雜志發行人黃永鬆。新華社記者 章利新 攝

  在鬆竹裝點的光復廳,大屏幕滾動著黃永鬆各時期的照片、《漢聲》不同時期的作品。朋友們輪流登台,有的用故事描述心目中的“永鬆大哥”,有的演奏古琴、南音寄托思念,有的用客家話高歌一曲《送別》……

  黃永鬆1943年生於台灣桃園,1971年參與創辦英文版雜志《ECHO》,記錄與傳播中華傳統文化。1978年,《漢聲》中文版創刊,至今已出版200多期。數十年間,黃永鬆與《漢聲》團隊奔走兩岸,搶救、挖掘、整理民間藝術與非物質文化遺產,很多工作成為業內田野調研與文化整理的樣本。

  台灣傳統建筑學者李乾朗和黃永鬆相識46年,一起走訪過兩岸眾多古建筑。一次在福建看土樓,黃永鬆希望他現場解釋斗拱構造,他說看書即可了解,黃永鬆卻堅持“現場腳到、手到、眼到、耳到與腦到,才是真正深刻的理解”。

  “我們一起看建筑,我眼裡隻有土木和空間,他更看到環境和人的生活。我還在看磚頭時,他已經和老老小小打成一片,開始交心了。”李乾朗說,黃永鬆對文化的關懷與研究方法,是一種“獨門功夫”。

  黃永鬆站在漢聲書店的門前(2023年3月29日攝)。新華社記者 黃揚 攝

  去年3月,記者曾走進《漢聲》書店採訪黃永鬆,感覺走入一個眼花繚亂的博物館。從剪紙、泥人到風箏、水八仙……《漢聲》每個專題作品背后,都是他和團隊蹲點兩三年的研究成果。黃永鬆對文化的敬意、敏銳、耐心,深深打動記者。

  他曾對記者說,文化在細微處皆有學問和智慧,所以要堅持“小題大做,細中求全”的工作風格,否則就抓不到文化精髓。“文化工作和農夫耕耘很像。”他就是這樣的“文化農夫”。

  紀念茶會上,台灣大學教授李鴻源回憶說,他和黃永鬆一起重新修訂《道德經》,希望還原經典最原始的面貌,從選版本到裝訂、印刷,都能看到黃永鬆的工作精神。“黃老師眼裡隻有中華文化的保存,這也是他‘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’的不朽所在。”

  文化的魅力既來自器物載體的特殊性,更來自人心的普遍性。黃永鬆和《漢聲》對民間文化的整理和提煉,既有對活生生的器物特質的專業保存,也有對共通的“民間智慧”的深度挖掘。所以,《漢聲》的作品具有廣泛的打動人心的力量。

  “從沒看過一個展,從6歲到99歲都洋溢著不可遏抑的笑容進進出出。面對這樣活生生有厚度的民間文化,所謂雅俗、年齡、階層的分野都消融了。”台灣文化學者林谷芳至今記得看完《惠山泥人》展覽后的印象。

  2005年1月26日,黃永鬆在北京的工作室展示清末時期的惠山泥人珍品“大阿福”。新華社記者 李俊東 攝

  林谷芳注意到,黃永鬆的去世在台灣社會似乎沒有激起多少漣漪,在大陸反而惋惜敬悼之聲不斷。他認為,這一定程度投射出兩岸目前的文化發展狀況,值得深思。

  在如今的台灣,很多人習慣用“本土/中國”“新/舊”的二元對立思維來看待黃永鬆這樣的文化工作者,看不到前輩身上以文化傳承超越意見紛爭、以文化實踐打動兩岸人心的大視野、大格局。

  “這正反映了台灣這些年的所謂‘本土化’過程讓人愈來愈目光短淺。”林谷芳指出,黃永鬆關心的民間文化或“民間的有機智慧”,是滲透於大眾、廣布於大地的。無論人身在何處,都可以由此而得到滋養。

  民進黨當局在島內推動“去中國化”和“文化台獨”,妄圖以虛構的敘事、錯謬的認同、惡意的對抗割斷兩岸文化聯結的根。這種無知和狂妄違背文化溝通人心的本性,隻會傷害台灣的文化活力和創造力。

  李鴻源坦言,出於對當局“去中國化”操弄、對保存中華文化的擔憂,他和黃永鬆等幾位朋友曾商討成立一個書院,命名為“文衡書院”,廣邀各界大師開班授徒,積極推動文化傳承。

  “黃老師,請放心,我們會繼承您的工作,一步一步走下去。”他說。

(責編:劉葉婷、崔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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