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名空中攝影師、2013年第50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導演齊柏林 凌永靈 攝
人民網廈門6月20日電(覃博雅 黃丹妮)他沒有上過大學,沒有接受專業訓練,卻摘得第50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獎﹔他當了23年的公務員,卻在即將退休之際毅然辭職,押上畢生積蓄鑽研拍攝。他就是來自台灣的齊柏林,這個為航拍事業默默奮戰了20年的空中攝影師,因一部《看見台灣》於2013年聲名大噪。在第十二屆海峽青年論壇上,齊柏林與觀眾分享了他的“矛盾”經歷。談及今天的成功,齊柏林說,這一切源於他兒時的“白日夢”。
“白日夢”做了23年 公職抵不過對“飛”的渴望
兒時看到武俠影片裡的高手飛檐走壁,“飛行”的概念也從那時深深地植入了齊柏林的心裡。面對這樣一份巨大的“誘惑”,齊柏林說,當時自己特別喜歡做“白日夢”,這個“白日夢”就是成為一名空中攝影師,一輩子從事與“飛”有關的事情。
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,服完兵役的齊柏林為了滿足父母的要求,成了一名公務員。但在這23年的公務員生涯裡,他並沒有放棄做“白日夢”的愛好。終於,在齊柏林47歲那年,他想到了改變。“我在想,究竟是應該等退休后再拍紀錄片,還是當機立斷地實踐夢想。兒子問我:‘爸爸,你辭職后還有錢供我讀大學嗎?’我心想,你真是個‘自私’的小鬼。”齊柏林調侃道。
就這樣糾結、猶豫一年后,齊柏林終於遞上了辭呈,將自己放入一個無法返回的“絕境”。“我不能再等了。”齊柏林感慨,“這種猶豫會讓我愈拖愈久,最終無法實現夢想。” 而那時距離他正式退休隻剩3年的時光。
從攝影到紀錄片導演 我想把所見告訴大家
沒有夢想的人,可能無法理解抓住夢想的人的喜悅。齊柏林無疑是幸運的,2003年,他獲得了夢想資助計劃的大獎,開始了他的逐夢人生。“雖然我沒有讀過大學,對本科專業的知識是貧乏的,可當我的夢想得到資助的時候,我覺得這就是我的人生要追逐的一條路。”齊柏林對記者說。
所以,當直升機緩緩升上天空,在那片澄澈的藍天裡,齊柏林永遠記得自己牢牢握緊的雙手,這個在兒時被看做“不切實際”的夢,終於這樣“不可思議”的發生了。就這樣,從攝影助理到攝影師,從空中攝影師到紀錄片導演,齊柏林一步步延續著夢的軌跡。
“因為我是一個空中攝影師,在飛行的過程中,碰到我自己生長的土地、環境,感覺到它們不一樣的變化,而這些變化除了自然災害造成的環境破壞之外,大部分是無法在地面上直接感受到的,我就想把我看見的,我自己生長的環境告訴大家。”齊柏林表示,“我用辦影展、演講的方式告訴大家正視環境的問題,可是效果似乎並不理想,有時在演講中,約有8、9成的大學生在睡覺,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挫折。”於是,齊柏林思考,是否可以換一種方式讓大家認識到這個議題?這個方式就是拍攝紀錄片。
就這樣,一部堪稱台灣紀錄片影史上拍攝成本最高的電影,以航拍鳥瞰的視角,將台灣的美麗與哀愁呈現在觀眾面前,摘取了2013年第50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獎。“如果你沒有看過這樣的台灣,是因為你站的不夠高。”這是《看見台灣》中的一句旁白。齊柏林以前所未有的高度記錄了他眼中的台灣,兌現了他兒時的夢。在這場“夢”裡,他讓觀眾看到了《看見台灣》,也讓眾人看見了自己。
電影是很好的交流媒介 鼓勵青年“異想天開”
“影片本身是沒有國界的,甚至你不必了解它的語言內容,從影像上就可以得到一些訊息,電影是很好的交流媒介。” 齊柏林說,“這部片子在台灣上映時,我發現了一個特別的現象。在會談中,隻要有大陸的朋友在現場,第一個提問的絕對是他們。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兩岸青年的不同風格。大陸青年勇於表達自己的意見,而台灣的朋友比較含蓄。”於是,齊柏林問大陸的朋友:“你們看台灣的紀錄片有何感受?”雖然兩岸人民的生活背景、習慣不盡相同,但他們的回答卻感同身受。
也正是由於對影片的熱愛和對事物的精益求精,在創作的過程中,齊柏林和同事們也會遇到意見上的分歧,也會爭執得面紅耳赤。“在我的公司裡,所有的同事,基本上是和我兒子一樣的年齡,但他們具有很強的創意,是我們這一輩的人想象不到的。”齊柏林說,也正是這種爭執讓他們互相學習,互相完善,《看見台灣》就是這樣誕生的。
而這份對工作的嚴謹,也延續到齊柏林的生活中。“我常常在兒子耳邊叨嘮。”齊柏林解釋說,“現在的孩子和我們當時讀書的狀態有很大不同,現在科技高度發達,所以我看到他頻繁上網時,總忍不住交代幾句。”
可喜的是,父親的這份叨嘮似乎已轉化為兒子的動能。“有一天,兒子告訴我,他在台灣大學導演了一場舞台劇十分轟動。”齊柏林說,“他說,如果沒有父親每天晚上在他身旁碎碎念,恐怕就沒有這麼強烈的生活體驗,沒有辦法寫出這麼生活性的腳本,受到大家的歡迎。”從擔心父親辭職沒錢讀書到感謝父親零言碎語。看到兒子的變化,齊柏林不由地笑了:“年輕人就是應該敢於追逐夢想,多做一些‘異想天開’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