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北書展的“港澳味道”
圖為澳門館 |
台北書展,港澳文化閃現亮點。
香港導演關錦鵬現身,講述拍攝張愛玲作品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的感受,絕對是最受歡迎的講座之一,不少聽眾上一場就開始佔位,全心等待關錦鵬現身。
在電影中將美表現出華麗、婉轉、淒清、明淨等多個細膩層次的電影導演,亮相時如路人一般朴素,平頭眼鏡,家常衣褲,言語皆為敘述、沒有煽情——關錦鵬終於來了。他說,自己中學時代就是“張迷”,對於張愛玲對女性心理的描寫“很懂”。上世紀80年代,他是許鞍華導演拍攝《傾城之戀》的副導演,當男女主角周潤發、繆騫人在象征意味的“這堵牆”下表演時,他在現場“眼淚一直流”。也許,這就是關錦鵬所說的“很懂”吧。對於迷戀過的小說,哪怕時過境遷不再迷戀,但已經有些東西留下了,成為精神的一部分,讓你會比別人“懂”一些。
華人導演特別偏愛張愛玲,許鞍華、關錦鵬、李安,都將張愛玲的故事搬上了銀幕,這也許是不少新一代“張迷”的起點。關錦鵬說,他拍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,直接把張愛玲原文用字幕和旁白的方式表現出來,非如此不能表現男主角“左手打右手”的心裡掙扎,“張愛玲描寫佟振保的心理時,總是后一句否定前一句,他外表紳士、內裡很多欲望。”關錦鵬說,一直有人批評他“照搬”張愛玲,但他當時是想好了那樣做的,現在回到那個時候,“還會那樣做。”
現場有讀者提出希望關錦鵬重拍《胭脂扣》和《傾城之戀》,關錦鵬的反應截然相反:“太難了,沒了張國榮和梅艷芳的《胭脂扣》是什麼樣子呢?”而對《傾城之戀》,他來了個想象力大翻轉:“如果再拍,這個故事不一定發生在香港,也不一定是那個年代。”如此不“照搬”張愛玲,關錦鵬的這場講座留下了懸念。
澳門作家太皮在書展上的講座,刷新了人們對澳門的慣常印象。他說:“前不久台灣一位政治人物指責另一位政治人物去澳門,去別的地方都不說,為什麼去澳門就有問題呢?因為去澳門有非賭即色的想象。”他還講述了一段對話:“過去有香港人問澳門人,你們有電視機嗎?這是一個看不起人的問題,澳門人答我們有,但看的是TVB(香港無限台),我們再自嘲一下。”太皮舉這兩個例子,說明人們對澳門的偏見和緊鄰香港“中心”的“配角與邊緣”。
雖然太皮承認“澳門的創作土壤並不豐潤”,“但是,澳門有詩城之稱,平均每平方公裡有2.3個詩人。按照這個比例,內地的詩人就有英國全國人口那麼多了。”太皮說。“70后”的太皮表示,小地方、大文學,最在地的,也可以是最世界的。澳門的故事還得澳門人來寫,“就像我寫不了台北,我連台北的垃圾袋多少錢都不知道,怎麼寫台北的故事呢?”太皮認為,政府和民間力量的推動和澳門寫作人的堅持,會帶給澳門文學一個機會。他說:“包括我在內,我們都有離文學很遠的工作,我的寫作朋友有的是退役警察,有的是保安,也有的在賭場工作,但我們都在寫。”
現實沒有這麼“悲壯”。台北書展的澳門館,長長一排《澳門文學叢書》,展示了澳門文學的光榮。聽說出版者是澳門政府撥款的澳門基金會,一位台北文化工作者很是羨慕:“政府幫助作家出這麼高質量的書,他們做得太好了。澳門作家的這些書應該多和台灣的圖書館、學校交流。”
如果你對他者充滿偏見與輕視,那是因為你自己應該被輕視。太皮講座開場點出的人們對澳門“配角與邊緣”的印象,會隨著人們對澳門的閱讀而消解。記者請太皮推薦3位澳門作家和他們的作品,他推薦了李展鵬的《在世界邊緣遇見澳門》、李宇樑的小說和林中英的散文。
台北國際書展設香港館、澳門館,各自呈現近千種出版品,展示香港、澳門文化的面貌與質量。而關錦鵬、太皮這樣的講座也有好幾場,給人們留下了更直觀更深刻的香港、澳門文化印象。
(本報台北2月21日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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