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|
|
冰果店 (油畫) |
“夏天來了,也曾想開個冰果店,紅豆、綠豆、八寶、仙草、愛玉、杏仁、布丁、鳳梨、木瓜、酸梅湯……給它來個大混賣。”這是三毛文章中的一個段落,在台灣還是禁地的上世紀80年代,文字中的冰果店、仙草、愛玉等,牽引大陸的讀者對寶島有更神秘的想象。
又過了20多年,不少大陸人踏上了台灣的土地,親身領略過去文字裡讀到的阿裡山、日月潭、牛肉面,還有,就是芒果冰。
亞熱帶的台灣,一年三季炎熱,盛產多汁美味的水果,當一碗綿白的冰與五顏六色的切塊水果相遇,再澆上煉乳或者牛奶,便成就了台灣美麗“冰”風景。
從南“冰”到北
台灣從南到北凡有人群處都有冰果室、冰館、冰店,叫法不一,都是賣“冰”的。這個“冰”統指冰品,花樣多種,冰上蓋不同的澆頭,就叫不同的冰。大抵分豆類(紅豆、綠豆)、果實類(花生、杏仁)、水果類(芒果、木瓜)。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“名店”,這些店可能鋪面不大,隻有10幾張桌子,但卻顧客盈門,就連冬天也有人來吃冰解饞。有關美食的網站和博客,介紹美味冰品的比比皆是。
記者一次走在台南孔廟附近的路上,同行的台南人突然興奮地指著一家油漆剝落的木窗小鋪說:“莉莉冰果室”,然后拉著記者去吃冰,門外站滿了等位的人,台南的大太陽也晒不化對冰的執著。見我等得有點不耐煩,那位朋友說:“這是老店。有多老?陳水扁和吳淑珍談戀愛的時候就在這裡吃冰,你算算,有多少年了?”老店就是老店,終於等到我們吃上蜜豆冰,雪白的冰沫上,托著切成小塊的西瓜、菠蘿、芭樂,夾雜著紅豆、綠豆,就像是一盆藝術品,涼甜脆爽,和朋友邊小口吃冰邊海闊天空地聊天,真是夏日裡一大享受。
回到台北,盛贊台南的冰,台北人不干了,獻寶似地推薦台北的“名店”,永康街、台大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冰品地圖。他們說:“啊?那家的冰你沒吃過?那你不算了解台北。”
“冰”中創意多
一碗澆了汁料的冰,做成了一道美食和一個產業,壓過了哈根達斯的風頭,這要感謝台灣大大小小冰品店鋪的創意和精心。台灣最早的冰是清冰,就是把大冰塊砍碎上面澆點糖水,成為炎炎夏日的一劑清涼。在清冰的基礎上,加了各種美味好料的冰紛紛誕生,牛奶、芒果、紅豆、愛玉、花生,冰也因口感層次分成挫冰、雪花冰、綿綿冰,一碗冰被做得繽紛奪目,風生水起。
“冰”常賣不衰得益於做冰者的創意無限,台灣各地根據自己的物產不斷開發出新的冰品,留住老顧客,吸引新買家。在台灣,你會在澎湖吃到仙人掌冰,在台東吃到釋迦冰,在高雄吃到芋頭冰,在屏東吃到蘆筍冰,還有人參冰、芝麻冰、核桃蛋黃冰。各冰店都有法寶,有的保証“無添加劑”,有的表明“降火滋補”,有的自豪“當天採摘”,都做出自己的絕活,不盲目跟風抄襲他人。
“冰”成了集體記憶
台灣作家周芬伶在一篇文章中寫到:“那是60年代的南方,我家近夜市,夜市第一家三角窗即冰果室,年輕人約會的好地點,如果是中學生,會各帶一名死黨,4個人擠在包廂作眼神?殺,死黨的意見很重要,雙方都要特別巴結,以免他們走露消息,有時過於殷勤,主角愛上死黨,或死黨愛上死黨,主角變配角,那是常有的事,愛的電流自有自己的走向……”
無論生於什麼年代,冰品成為台灣人共享的美味,冰店也成為共有的集體記憶。因著這份記憶,一碗冰又附加了歷史和文化的價值,成為一個城市的標記。
台灣吃冰的歷史少說也有百年了。有台灣地方特色的冰品,最早出現於日本殖民統治時期的日式“吃茶店”,這樣的店還是以茶為主,小吃和水果是佐茶之用。日本戰敗離台后,以日本人為消費群體的“吃茶店”生意難做,紛紛轉型,有的就轉為“冰果室”,隻賣冰與水果。后來,不少靠近夜市和戲院的地方都開起了“冰果室”,供人消夏、歇腳、約會,各種冰品成為大眾日常小吃,台灣吃冰的風潮代代相傳,成為傳統。
現在,到台灣的大城小市,無論是夜市還是冰店,你很方便就能品嘗到各種口味的冰,冰裡有當地的物產、風情,也深藏著台灣人的生命故事與記憶。